口一

粗鲁野蛮

没逻辑

不考究

01

自不为被活活打死，齐衡亲眼见到他七窍流血的惨状，亲身历了那无从反抗的绝望，才知“小公爷”这身份在外无甚用处，在内也是具压在他脖颈上、令他透不过气的枷锁。

卧在榻上，几番从晨光熹微到暮色深沉，不断有人来问询，小公爷何时起身，何时用膳。

都不是不为的声音。

齐衡睁着眼，眼眶酸涩，实在忍不住了闭一下，又是不为不能瞑目的模样。

喉间满胀着悲愤，张不开口叫那聒噪的人走。双手捂上耳朵，只当那一声声小公爷喊的不是自己。地位如何，勋爵如何，他只是懦弱的齐衡。

神思迷惘了不知几日，门外终于换了人来。

“花府的二少爷来了，你见是不见。”

平宁郡主清冷的音色隔着窗纱床幔传了进来，多少听不真切。

无谢？

长久不曾饮水进食，齐衡张了张嘴，却是徒劳无声。

平宁郡主心知齐衡与花无谢交好，应是愿意见的才来唤他，早前别的旁人有意拜访，都叫她回绝了。

左右等不到齐衡回应，心下一急，吩咐丫鬟速去请大夫，一手推门进去，端着面盆、茶盂以待小公爷洗漱的下人留在门外。

齐衡正挣扎坐起，忽得吹了冷风，激出几声咳嗽。

平宁上前扶住他，将他搂进怀里，到底是亲生的儿子，恨他儿女情长不假，心疼也是真。

“以往总想着，等你考得功名，进了官场，该懂得的慢慢就会懂得，无须我一个妇道人家多言，而今看来，是我错了，我等得，世道却等不得，你这般良善天真的性子，死一个险些害你铸成大错的仆人尚且这般，以后还不知要伤多少心，吃多少苦。今日你先去见了花无谢，不好叫人久等，晚些再同你细说。”

“…娘…”

平宁红了眼眶，面色还是平静的，叹了声气，叫他不必多说，匆匆走了。

下人进来仔细伺候，又是擦面又是漱口。

齐衡任受摆布，换下里衣，指尖碾了碾后背处的衣料，母亲说话时背后感受到的、一滴一滴的凉意竟不是他的错觉。

齐衡腿脚还有些无力，由小厮搀着到了前院。花家是武将世家，几代家主均官拜上将军。虽说如今重文轻武，但南北西东外敌环伺，战争从未真正停歇过。在平宁郡主眼里，手中握兵权，是握最上等的紫毫笔也比不过的事。是以，但凡花无谢来，哪怕只是来见齐衡的，齐国公也被耳提面命，亲自在前院招待。

齐衡不好意思让花无谢瞧见他这副病怏怏的样子，进到院内便挥退了小厮，深吸口气，拿手拍了拍脸，使其看着有些血色，再向里慢慢走去。

花无谢料想齐衡这几日不好过。越是平日里不温不火好脾气的人，被触了底线，想来反应越是猛烈。更别说是生死的大事，那翠竹般的人指不定会怎样作践自己。

特意嘱咐厨房做了温和滋补的药膳，盛在花家最精致的食盒里，亲手带来，只希望那人看在同窗的情分上赏些面子，别一抬手，随便掀翻了去。

——

困死咯，这章就先这样吧，下章争取长一点

生活终于让我对齐衡和二花下手了